许诺我一个龙头,让我放开蒲津;可以遣一个故人去见郑善叶,告诉他,只要临阵在渭北按兵不动,便既往不咎;可以发一个告示,告诉长安的所有人,此时来降,国公、总管都有大头领之位……陛下真不怕这边走了,那边关中直接塌了吗?”
白横秋肃然以对:“怀通公的意思是,之前损失太大,人心压不住?”
“是,但不止是如此。”王怀通言辞恳切。“陛下,你还记得太原起兵时的言语吗?”
白横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有些发懵:“我那时言语颇多,怀通公指哪一件?”
“陛下曾说,张行黜‘擅天下之利者’委实可笑,你此番起兵,正是要让一些英雄豪杰来擅这天下之利。”王怀通缓缓言道。“而臣以为,陛下这几年其实未曾让几位英雄豪杰来擅这天下之利,反倒是张行,不管如何,不管是什么途径,总是一步步在做自己向天下许诺过的事情……陛下,恕臣直言,从此事来讲,陛下的信誉不如张行!”
白横秋面色铁青。
而王怀通还在继续:“尤其是眼下,连直接领兵的十六卫大将军、总管,和下面的几十位中郎将都不能成为陛下心腹,关陇和晋地的名族也不能与陛下一体,怎么跟人家上下一心的黜龙帮比?”
“说完了没有?”白横秋终于有些压抑不住了。
“陛下若是觉得烦,臣就不多说了,就此总论。”王怀通丝毫不惧。“陛下连番大败,又不得人心,甚至自己刚刚都对外镇大将生疑,却还以为自己能仗着一位外援大宗师的威风,不顾兵力薄弱的长安独自向北,岂不是自取灭亡?”
白横秋终于气闷起身:“若是如此,怀通公为何不在太原直接降了?莫非是觉得卖不出好价钱吗?”
“只是怕丢脸罢了。”王怀通喟然道。“当日陛下起兵时,我既然随之起身,便觉得粘连上了陛下,而如老夫这等人,一旦粘连上了政治,怕是宁死都不愿意改道的……我的关门弟子年轻些,更早觉得黜龙帮更有前途,却晓得我秉性,便只在东都厮混,本意就是让我借东都为筏避开关西的乱局,如今看来,反而是老夫连累他了……陛下,我这些天做梦,倒没有梦见自己结果,反而总是担心我那个学生。”
白横秋呆了一阵,重新坐了回去,言语酸涩:“怀通公,我自然信你从南坡学来的操守,只是我也想问一问你,真的是我无能吗?我是学着司马氏两位大行台和大魏开国那位来的,他们难道是三五年就尽收人心?不都是多年蛰伏,建立心腹班底,然后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