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河南道五品以下,先斩后奏,圣上令我来陈留,便是要我查个清楚,所谓公正,自有圣人裁决,岂要靠乱臣贼子胡言乱语!城中良人,本身安居乐业,需要胡人来加以刀兵,说三道四,横加祸事却反装好人?”
接着,张介然再扯开御赐紫袍,露出胸膛。
他的胸口有三个狰狞的伤疤。
“这是我在陇右和那些杀入唐军劫掠的胡人作战时所留!鬼门关我都见过,怕见血?”
他看着那名劝降使咆哮,“大唐何以为大唐?我们这些人无畏生死的和外敌作战,鬼门关前游荡,便是为的大唐内里不起刀兵,没有胡人敢杀入大唐来闹事,现在安知鹿一个杂胡,敢充圣人?”
那名劝降使微微眯起眼睛,正要回应,张介然已经接着寒声道,“今日我们守的不是谁的酒池肉林,是唐土,是身为唐人的气节,若无对错之分,何来公正之说!”
“死节非难,处死为难。”
张介然没有再去看那名劝降使,而是看向城墙上那些军士的脸。
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刚招募到的少年兵,甚至连甲衣和像样的军械都没有,很多人之前一直都在尽可能的搬石头到城墙上。
“你们当中若是有人想投降,我不怪你们。”
他看着城墙上的军士,慢慢的说道,“凡倒戈者赏绢十匹…携首级来投者翻倍,但翻倍之后呢?翻倍之后,从此便是大唐叛军!”
他手指伸向远处的叛军,“他们有多少人?据说是五万,可能后面还有十万,我们呢?我们一万五千人,但我只知道,这里是唐土,容不得人乱来!我只知道,每个人都有一条命!我们这座城之后,还有多少唐人?他五万,十五万,能将所有唐人杀光吗?能让整个大唐消失么!我死在这里可以,但我不会背叛大唐!”
“唐人啊…若人人知必死就要降,那今后什么外敌的马蹄都会踩着唐人的尸骨,说,看啊,这就是唐人的骨头,贱得连狗都不啃!”
城墙上一片沉默。
然后,有人朝着城下那劝降使所在的方位吐了一口口水。
接着便是第二口,第三口……
不知是谁吼出了一嗓子,“你们这群杂种,干你娘的!”
“很好。”
劝降使狞笑了起来,“希望你们城里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骨头硬!”
说完这句,他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就走。
……
“张介然,好一个张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