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遍了北平所有他有印象的药铺,只有两家不像是蝗虫过境被洗劫一空的,但药柜里也没多少药。
赵诚安根本就凑不齐陈平安方子里所需要的药。
夜已过半,赵诚安倒是还能继续偷,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已经没有知道的药铺了。
赵诚安只能带着一些零碎的药材和他从柜子里摸出来的三根蜡烛先回去,打算回去问陈秋生还知不知道北平有没有其它药铺,偷药才是当务之急,柴不急。
趁着夜色,赵诚安熟练躲开城里巡逻的日军,返回宅子。
刚到门口,秦淮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门是开的。
里面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赵诚安也发现了,没有翻墙,直接从正门跑进去直奔后院,还没等他穿过中庭,就踩到了地上的尸体。
秦淮借着月光朝地上一看,是巡逻兵的。
再往前还有一具尸体,是地窖里另外一个之前还活着的伤兵的。
血流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师父,平安。”这种时候赵诚安也不管那些不能大声说话的禁忌了,直接叫嚷起来。
“阿生。”角落里传来陈秋生的声音。
赵诚安连忙跑去,还不忘用兜里的火折子把蜡烛点亮,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秦淮看清了角落里的情况。
陈秋生静静地坐在墙边,怀里躺着陈平安,陈平安的腹部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血浸湿了他的衣服,整个人意识涣散,脸色和唇色苍白的可怕,除了人还在微弱的喘气之外,和一具尸体无异。
在陈秋生右边三四米的地方,地上还躺着一具巡逻兵的尸体,刘胜瘫在墙边,身上到处都是血,让人难以分辨伤口在哪儿,眼睛睁着,嘴角带着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瞳孔早已失焦。
“师父,你们……”赵诚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陈秋生面前,跪下,抓着陈平安的手,想要确定他还活着,想要摸到他的手上还有温度。
陈秋生近乎麻木地看向赵诚安,还维持着抱着陈平安的动作,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孩子一般,他的手捂着陈平安的腹部,好像这样就可以把伤口捂住。
“阿生。”陈秋生的声音很低,像是没有力气说话一般,“这里不能待了,趁着天还没亮,你赶快回之前住的地方,就装作你是一直藏在地窖里。”
“师父。”
“你快回去,把地窖里剩余的粮食都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