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彬表示理解,将车停下。
众人下车后,搬起了行李。
老田头在小路上推了推自己的轮椅,转了个小小的圈,说出了一句废话:
「真的乡下?」
他现在住的药园子,比之这里都算是仙气飘飘。
梁家姐妹提着东西,看向赵毅。
赵毅在专注于深呼吸。
正当他调整好,准备向前去时,对面田里出现了秦叔的身影。
秦叔扛看锄头,立在那儿,正在喝水。
赵毅看向秦叔,神情一滞。
眼里流露出恐惧,但很快,恐惧退去,化作感激。
诚然,当年三刀六洞的场景虽依旧历历在目,但赵毅很清楚,若不是这位放了自己一把,那他赵毅—早就已经死了。
走江走久了,重伤濒死经历得多了,就愈发清楚,只要留一条命,其余都无所谓。
赵毅极为恭敬地向秦叔行礼。
秦叔将手中大茶缸向前举了举,算是回了礼。
田老头坐在轮椅上,低头,手上做起赵家对外的门礼。
梁家姐妹也将行李放下,可在她们准备行礼时,秦叔就转过身子,开始继续锄草。
赵毅去挑选礼物,自己重新打包提起,然后说道:「你们留在这儿,我一个人进去。」
秦叔的意思很明确,既是江湖人士登门拜访,那正主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手下护卫们自然得留在外面。
谭文彬在前面带路,赵毅在后头跟看。
临近坝子,就看见一衣着朴素的妇人正斜坐在坝栏上磕着瓜子。
妇人眉眼含笑,打量着不断走近的「陌生年轻人」。
赵毅将礼物放下,再次行礼。
虽未见过,但能猜出是谁。
秦柳两家衰落了,可两家并非无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靠老太太亲手带大的两个家生子撑着龙王门庭仅有的门面。
这两个人不轻易出现在江湖,可每次出去,都能引发极大动静。
这次行礼,赵毅的嘴角有些抽搐。
他清楚,如果那晚谢罪宴来的不是秦叔而是眼前这位,那他就断无活下来的可能。
刘姨问道:「吃瓜子不?」
赵毅摇头,歉然道:「最近上火,都起泡了。」
刘姨打了个呵欠,把目光挪开,不去看他。
赵毅跟着谭文彬上了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