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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越来越偏,到了现在,便是积重难返,难以回头了。
荀彧顿了顿,『此外,关中治所左近,寻常佃户之子,竟有入蒙学识字者……其军中士校,亦以文墨为要……此乃移风易俗之变也,山东之地……恐难行也……』
曹操点了点头,『守山,青龙……嗯!昔日古今之争,山东中原以为不过就是经书之论,谶纬之辩而已……呵呵,哈哈哈,好手段啊!』
荀彧默然。
曹操浓眉紧锁,『吾当年行屯田,抑兼并,欲解黎庶倒悬……然豪强如百足之虫,盘根错节……』
他想起兖州、豫州那些表面恭顺、暗地掣肘的世家,想起推行度田时遭遇的层层阻力,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吾需其粮秣,需其子弟为官佐,需其门生故吏维系州郡……此乃山东死结!』
荀彧也是叹息,『豪强视佃户为私产,如豢牛羊,岂肯轻放?吾等若是行骠骑之法,恐未及推行,便是天下大乱。』
曹操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神色,『然……此等难题,斐子渊却是解了!』
曹操抚掌,像是在给斐潜喝彩,『细究其「新田政」,其狠厉之处,在于清丈田亩,重定户籍,凡隐匿之田、逃匿之口,尽数收归官有。日依附豪强之佃奴,今为官家之屯户……』
『此策,固然绝非仁政,乃刮疗之猛药也……』曹操说到此处,微微摇了摇头,『早先以为……然如今观其仓廪之丰、丁口之壮、军械之利……ε=(ο`*)))唉……』
帐内陷入沉寂,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荀彧沉默许久,或许是为了安慰,也或许是为了表示还有希望,他又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明公,臣以为……如今骠骑田制,之所以能推行,在于……「地广人稀」是也……』
曹操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地广人稀」……好一个「地广人稀」……』
没错,地广人稀。什么『人』稀?
荀彧没有明说,但是意思也算是表达无误。
曹操大笑,也同样不是在笑荀彧,而是在笑眼前这荒诞而绝望的处境。
他麾下最忠诚的谋士,其根基之地也开始不稳了。
曾经支撑他争霸天下的柱石,现如今正在瘟疫、饥饿和斐潜那该死的『种田』方略下,从内部开始风化、动摇。
『治大国,如烹小鲜。』曹操显得有些疲惫,用手揉了揉额头,『吾欲治其乱,却受制于灶台之腐朽,旧釜之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