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挪近两步,蹲下身,像是劝慰,又像催促,『涑娃子……别……别说话了,多休息休息……』
火头老拐左右看了看,然后看到了旁边断了胳膊的伤兵眼神,随即像被烫到般缩回。
更远处,几个还能坐起的病号麻木地看着,眼神空洞。
其中一个咳嗽着,痰液带着血丝滴在胸前。
他们同样也痛苦,也绝望,但是他们依旧希望是有人站出来砸破窗子,这样他们既可以享受新鲜的空气,又可以避免后续的问题。
华夏从来就不缺乏聪明人。
很快,就有人举报了……
举报者他们并不能从刑罚王涑当中获得什么好处,但是他们依旧去举报了。
因为,有人害怕被王涑『牵连』……
因为,曹仁说了,不信谣不传谣……
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快,伤兵营迎来了最新的命令。
王涑被当众拷打。
很快,伤兵营内所有人,王涑,以及包括举报王涑的,都被驱赶出了襄阳,朝着骠骑军的方向而去……
……
……
在汉水北岸,骠骑军的营盘里,另一种气味劈开了浑浊的空气。
浓烈到近乎刺鼻的苦味,混杂着艾草焚烧的辛辣烟雾,顽强地抵抗着随风飘来的尸臭。
新近而来的曹军降兵和流民劳役,无论男女老幼,都被要求脱去破旧肮脏的衣衫,赤身走过长长的、被艾草浓烟笼罩的棚子,然后进入掺杂了石灰和硫磺的水池子里面浸泡……
他们脱下的旧衣被投入熊熊烈火中,瞬间蜷缩、焦黑,化作翻飞的黑蝶。
『都听清楚了!』医师的吼声压过了俘虏区传来的阵阵哭求和呻吟,『伤寒疫病,是由尸秽、污浊之气传人!非是鬼神作祟!喝药!熏烟!勤洗濯!』
医师的声音因连日嘶喊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们要毒死我们!』
一个被强制要求灌汤药的曹军降兵惊恐地向后退缩,眼中满是绝望。
周围的骠骑士卒冷冷地看着他,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当着他的面,将一碗汤药喝了下去。
医师见状不由得骂道,『要杀你们还用得着毒药?!用刀枪不是更快更简单?!一群蠢货!』
降兵在周围冰冷目光的逼视下,颤抖着端起了汤碗,闭眼喝进了腹中……
廖化站在哨塔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