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触摸到一种比刀锋更锋利的东西。
他想起了当年在并北军中的那些满脸风霜,手上全是疤痕的老卒。
那些老卒一声都在守卫边疆,却没有任何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包括张辽自己。
如果按照新的制度,斐潜所说的新功勋考量体系……
仅仅依靠斐潜的英魂殿一处,哪里能记载那么多的姓名?各地难道不应该设立属于各地的英灵之地,去记载,去缅怀那些无名之辈么?
他们,那些老卒,一生无求。
张辽觉得,若是斐潜的制度能够推行天下,应该有人要记得他们。
每年之中,也应该有人去给他们上一炷香……
这是欠他们的。
许褚忽然重重吸了口气,像刚从深水里浮出来。
他从山东来,不是因为他打不过那些山东的士族子弟,而是他无法抵抗山东的旧制度。
就算是他有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如何?
一个叛逆的帽子扣下来,就算是他从未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情,又能如何?
夏侯要好处,要得是如此坦然,如此当然!
不给,就是藐视朝廷,就是寻畔滋事!
在原本山东,诬陷的成本几乎为零啊!
在原本山东,再强横的兵卒军校,空有一身的武勇,又能如何?
若是斐潜所言的那些真能施行……
这个以往在山东总被士大夫斜眼看待的『武夫』,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脊梁也可以坦然的挺直,再也不需要担心害怕遭受到什么莫名的指控,毫无理由的诬陷!
最年轻的郝昭,吞了一口唾沫。
他有些担心,担心斐潜说的这些,推行过程当中会有问题,但是同时他也有渴望,渴望这些真的能实现!
他从军,不是因为他从小就想要从军,他也想要每天无忧无虑,吃吃喝喝,飞鹰走狗,被翻红浪,逍遥自在……
可是无休止的战乱,贼匪,抢劫,杀戮,迫使他不得不拿起刀枪。
或许,如果主公所言真的实现了,他或许有一日可以脱下战袍,去读书也好,去游历也罢,去真正的享受属于他自己的快意人生!
坐在议事厅记录的文吏,手中的笔尖在简牍上悬停太久,一滴墨砸落下来,洇成乌黑的泪。
他连忙用手去擦,却发现越擦越乱,就像是他的心绪一般。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吾儿定要通经致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