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可还记得当年辟雍之事?”邵勋问道。
“记得。”王雀儿回道,神色愈发恭敬了。
“想当年,你们第一批武学生跟着我追杀西兵,就数你面无惧色,枪出如龙。此等果决的性子,倒也世间少有。”邵勋说道:“我本以为经历了四十年风雨,你的性子会有所转变了。可没想到,已是知天命之年的你依然如此锋锐。”
王雀儿脸色没有太多变化,只道:“臣是为大局考虑。吐谷浑所据之处,颇为紧要,一旦为乱,数日内便可直扑西平郡。西平若失,则可出大斗拔谷,入张掖,将河西诸郡拦腰截断。陛下既有志于西域,断不可等闲视之。不如趁其弱小之时,连根拔之。”
邵勋嗯了一声,道:“光凭你这份眼光,平章政事便可做得。不过,西域方平,关西积储不丰,再等等吧。”
“是。”王雀儿明白了邵勋的意思,应道。
邵勋看了他一眼,笑道:“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专程来一趟?”
王雀儿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赧然道:“臣担心陛下放过吐谷浑鲜卑。”
“放过怎样,不放过又能怎样。”邵勋摇了摇头,道:“吐谷浑至今连羌人诸部都不能一统,朝旨册封之下,数十年内怕是都难以一统。对付他们的机会多不胜数,你不要着急。听闻你下面还有人鼓动征讨百济?”
王雀儿心下一凛,道:“百济王虽向大梁称臣,实则如高句丽一般,狼子野心。国主又野心渐炽,不可不防。”
“打完这个,又打那个,何时是个头?”邵勋笑道:“八月间柔然又东窥,遣附庸部落试探,吾儿念柳巡视山后,遣将薛涛、慕容恪将其击退。你说说,朕是不是还要再追杀柔然?”
王雀儿无言以对。
“你是平章政事。”邵勋语重心长地说道:“若连底下那些好战之人都压不住,可就不像话了。打谁?怎么打?何时打?朕做决定,可懂?”
王雀儿如坐针毡,当场回道:“臣知罪。”
“多大点事!”邵勋温和地笑了笑,道:“玉盘、银器都收到了?”
“收到了。”王雀儿答道。
攻灭林邑之后,作为平章政事,有统筹全局之功,王雀儿分到了数十件玉器、银器作为赏赐,价值不菲,故邵勋有此问。
“吐谷浑不是林邑,穷得很。”邵勋说道:“回去后好好分说一下。好打且有财货的基本都打了,有本事就去林邑镇守,一定有钱财。昨日孙和来报,有广州世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