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绢做抚恤。人不够了就从江南、蜀中签发民户为度支运兵,继续操持海船,谓之‘签军」。
这其实也不算错,世兵嘛,不都这样?先前交州运稻谷北上,年给一两万贯钱,明年很可能超过两万贯,这都能养两幢禁军还有剩,他们其实是不满的,因为海船户变得不像世兵了。
但因为从交州运稻北上有利可图,充实了国库,故勉强接受。漂渝津度支校尉府有什么?纯纯亏钱罢了,他们不愿意给脚钱也可以理解。毕竟此例一开,其他运兵是不是都要给脚钱?运河乃至陆路,脚钱可不便宜。
你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实话实说,就算不给脚钱,将来兵发乐浪,也不至于无海船户可用。就是签发内河船工,也不是不能顶一顶。然而一一说到这里,邵勋话锋一转,道:「给脚钱也有好处,这个好处往往不显示于面上,很容易被人忽略,你可知道?」
邵瑾胸有成竹地说道:「儿至建邮时,巡视度支校尉府,彼有海船户七百,曾去过两次广州。
南伐林邑时,运兵、运粮、运械并无失期,海上漂没也不多,可见技艺之精湛。据度支校尉所言,
数年前还不是这样的,给了脚钱之后,有的海船户一年赚二十多贯钱,为人羡慕,已不再像之前那般需要强征强派。心思定下来后,便开始琢磨操舟技艺,海船户的士气、操练都上来了。海船户也是兵,既如此,儿觉得便该养起来。」
「你以后会一直养吗?」邵勋问道,
「阿爷春秋鼎盛一」
「行了,行了。」邵勋摆了摆手,道:「其实你和他们差不多,都有些功利,不过稍好些罢了。有利可图,便善待海船户,无利可图,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大梁只是天下一隅,海外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而今做不到,将来可未必。林邑国之前不也有许多人反对攻伐吗?如何?那么多缴获拉回来,便无人噪了。将来还有海贸之利,于国库大有神益。有些钱啊,想强迫豪族交出来千难万难,可若通过域外奇珍将其弄出来,却没那么难。」
邵勋说完后,字也写完了。
邵瑾凑过去一看:「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完全不合诗赋格律!但好有意境,确实是父亲这个年龄、心境写得出来的。
尤其是「舒」字最后一笔,下划时如同飘逸的刀锋一般,拉得很长,显示了父亲书写时非常放松的心情一一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何?」邵勋搁下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