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穿透,浑身上下渗出细密的血珠,五脏六腑针扎似的疼,转瞬间将衣服染得红透。
他终究撑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陈迹勉力爬起身来继续往前逃,他身上的血沾着树叶和灰尘,狼狈至极。
不行,下一刀一定躲不开了。
陈迹咬牙高声道:“我认识一位故人,他有一柄没开锋的刀,我问他为何没有开刃,他说没必要。”
这是他在太平医馆里问梁狗儿的话,如今回荡在崇礼关外。
姜琉仙闻听此言,挥起第二刀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
陈迹一遍逃命一遍继续说话使姜琉仙分心:“你走之后他就天天喝酒,有钱喝好酒,没钱就借钱喝。喝醉之后,他会念着‘琉仙’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念。不知道你在景朝有没有见过他,如果没见过,那你该去见他一面。”
梁狗儿的朋友很多,若没人找梁狗儿当面试探,不可能从这几句话确定他身份。但如果姜琉仙还念旧情,听了这几句话或许能让他争出一条活路。
说话间,陈迹终于透过山林看见河岸。
岸边没有接应他的人,只有湍急的河。
可他没看见张夏的身影,反而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姜琉仙停顿的绝情刀,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刀意不减反增,炽烈决绝。煌煌刀光使夜色亮了几分,宛如月光,普照大地。
陈迹眼神忽然平静下来。
姜琉仙做出选择,他也做出选择。两枚藏在树冠中的剑种轻飘飘落下,一左一右在姜琉仙头顶形成绞杀之势。
姜琉仙察觉杀机,一刀向上反撩,泼天的刀光将两枚剑种一同卷出数十丈外,顷刻间,剑种上出现细密刀痕,几乎在碎裂的边缘。
姜琉仙这才看清两枚剑种的模样,瞳孔微缩:“两枚……不对,你修出三枚剑种?”
陈迹没有回答,自顾自逃命,两枚剑种摇摇欲坠回到斑纹中蕴养。
剑种被刀光击飞的时候,他只觉自己心肺俱伤,连意识都疼得模糊一瞬。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三枚剑种齐出也无可奈何的境况,没别的退路,他只有按张夏所说跳入正沟河中才有一线生机。
姜琉仙朝陈迹追去,凝声道:“将剑种门径交出来,将你修出三枚剑种的方法交出来,留你一命。”
陈迹没理会。
他趁着姜琉仙被剑种停顿的功夫,终于来到河边,纵身一跃朝湍急的正沟河里跳去。一道刀罡从背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