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们只会记得你是个不顾同僚生死之人。”
陈迹轻轻舒了口气,昂首走出城门洞的阴影:“不重要。”
……
……
崇礼关内,有人奔走相告,将景朝使臣抵达的消息告诉所有人。
边镇将士一个个从军舍中钻出来,越来越多人聚集平安门前,待陈迹等人走出城门洞,崇礼关将士打量着离阳公主,眼中含怒。
有人高声怒吼:“滚回景朝!”
“决不能放元城回景朝!”
有人刻意煽动着,将陈迹死死堵在平安门前,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陈迹抬头看去,正看见万岁军高原在人群后驻马而立,冷冷的注视着自己。对方眼眶通红,兴许是刚刚战死了同袍,刚刚哭过一场。
新仇旧恨,此时此刻都算在他头上。
面前一步之内,先前还教过陈迹编草鞋的张铜狗,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在陈迹脸上:“通敌卖国!景朝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尔等奸佞竟要放元城回去?”
陈迹默默站着,也不反驳。
因为反驳无用。
山呼海啸中,夜不收们冷眼旁观,张澜津也站在关楼内的沙盘前,没有丝毫约束的意思。
面对这些步卒,总督京营仪仗使的名头不再好用,便是此时有人拿出王命旗牌,恐怕也会被哗变撕得粉碎。
张夏在陈迹身边低声道:“我去寻羽林军来弹压。”
陈迹摇摇头:“羽林军也拦不住他们。”
然而就在此时,离阳公主坐在枣枣背上,双眼通红,泫然欲泣:“你们宁朝军卒不把力气放在沙场上,要欺负我这一介女流之辈吗?元城十恶不赦,又与我这深宫之中不谙世事的女子有何关系?”
说话间,她的眼泪晶莹落下,一颗一颗的像是珍珠。
离阳公主本身生得极美,如今脚上的血浸透绣鞋,脸上尽是狼狈灰尘,哭得极哀婉。
原本狂躁的呼啸声,竟被这眼泪一颗一颗的压低下去。
离阳公主继续哭诉道:“都说崇礼关是天下第一雄关,都说崇礼关的边军最骁勇,我也是被逼着来宁朝和亲的,你们为难我这弱女子做什么。若不然你们把我杀了吧元城做的孽我来替他还,我不还手。”
平安门前渐渐安静,步卒们面面相觑。
小满牵着缰绳,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去。
哗变是军中大忌,方才那般声势,便是张澜津出面恐怕都要费些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