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种——西伯利亚松、贝加尔针茅、冻土麦。中间的空地上,新架起的货架贴着标签:“杂交一代”。
管理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指着最上层的盒子说:
“这是你姥爷年轻时收集的麦种,经历过二战饥荒,当时靠着这些种子,全村人才没饿死。”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麦种泛着陈旧的金黄,“现在你把华夏的种子加进来,就像给老麦子添了新力气。”
叶帅拿起一粒杂交麦种,对着光看。
种子的纹路里,一半是沙漠的粗犷,一半是冻土的细密,像极了他手臂上的疤痕——
左边是在北疆扛光伏板时被划伤的,右边是在别尔哥罗德抢修电缆时留下的。
新年前,叶帅收到母亲的信息:
“姥爷把书房腾出来了,说要给你当临时实验室。”
他点开图片,书房的墙上挂着张新地图,上面用红线连接着军垦城、别尔哥罗德、阿拉木图、第聂伯河……像一张巨大的种子网络。
圣诞夜,叶帅在试验站的食堂里煮饺子。
当地员工围着桌子,学着用筷子夹起饺子,沾着醋笑:
“比列巴好吃,有麦子的香味。”
叶帅举起酒杯,里面盛着椴树蜜酿的酒:“敬土地,敬种子,敬所有让土地长出希望的人。”
窗外,光伏板在雪夜里泛着蓝光,像片安静的海。叶帅想起姥爷说的话:
“贵族不是靠爵位,是靠守住土地的本事。”
他忽然明白,母亲留给他的不是股份,是让种子跨越国界的底气。
姥爷和舅舅的安排,不是要他当什么官,是要他把两代人的脚印,踩在更宽的土地上。
假期第二天,叶帅去给姥爷拜年。老人正坐在壁炉前,翻看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贴着各国的种子标本。
见他进来,姥爷指着其中一页:
“这是你母亲二十岁时在军垦城种的麦子,穗子比本地的长两厘米。”
他忽然合上相册,“知道为什么让你管种业安全吗?”
叶帅摇摇头,姥爷拿起枚铜制怀表,正是小时候见过的那枚。
他打开表盖,里面刻着的字已经磨得浅了:
“土地不会辜负认真耕种的人。”“因为种子是活的历史。”
老人的手指划过字迹,“你爷爷在北疆种军垦田,你母亲把种子带到吉普,现在你把它种进冻土——这不是任务,是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