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目扩张,蛟龙猛地低头,盯住「笔筒」下声嘶力竭的蚂蚁。
白猿半身沐浴鲜血,一刻不停地咆哮,联噪地让龙心烦。
但是它拉住了。
拉住了下坠倾倒的水柱,借助倾倒的惯性,向后拉升,整头猿竭力后仰,腰椎几乎对折,令人担心那根龙骨是否会断掉。
倾倒的通天柱回正,又向后倒,最后猛地侧倒斜压。
「蚂蚁」不仅举起,它搅起了笔筒!
轰隆隆马蹄、水坑、虫群,青石板颤动不止。
行人奔逃,人潮汹涌。
拽住黑马,缇骑化为流水中的礁石,一如门口挑牌的店家。
无人知晓水柱从什么地方长出,长到所有人能看见。
望着很近,实则很远。
它高耸如云,巍峨如山,大半隐没云层之上,像要顶破苍穹,顶破天宫,挑下玉帝牌匾,哪怕西北的天山也没有它高,通天彻地。
非要比拟,必定是「天象盖笠,地法覆盘」,高达六万里,直径两万三千里的「北极璇玑」。
但缇骑清楚,水柱下面必是江淮大泽。
唯有江淮大泽才有体量生出如此巨大、巍峨的水柱,可他心中又不敢相信,江淮大泽离南直隶的京城有多远?
几千里?上万里?
什么人,什么手段,什么目的能在江淮大泽嘉立一根通天水柱,立到南直隶的京城清晰可见!?
波光流转,顶破乌云。
水柱忽地一颤,周围荡落下瀑布一样的水沫,溃冲而下。
下一刻。
凝滞的呼吸开始倒流,缇骑瞳孔扩张到撕裂。
「北极璇玑」开始动!开始转!开始摇!
一圈接一圈,一遍接一遍,一轮接一轮。
乌云搅动,雷电汇聚,狂风缠绕。
旗杆上的酒招飞向天空;潮湿的落叶脱离水坑;人潮尖叫,背后的披风裹卷半身,猎猎舞动,
教人睁不开眼。
风雨雷电向着中心盘旋而去,豌蜓而去,如同一根汤勺伸入砂锅,把里头的精盐搅化,搅出汲水的漩涡。
奇绝伟力,惊骇欲绝。
「陛下啊—」
电者阳之光,阳气微则光不见,阳盛欲达而抑于阴。其光乃发,故云始电。
「啊!!!」
牙血渗出牙床。
铅灰的云层中白光连绵,雷霆缠绕在柱锋之上,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