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这样的官员怎叫上位者不喜欢呢。
……
元祐三年,正旦大朝会。
凛冽的北风终于歇息。
正旦的汴京城银装素裹,一派瑞兆。
宣德门城楼在雪后初晴的阳光照耀下,更显巍峨峥嵘,盘踞在帝都的中轴线上,俯瞰着四方。
丹墀之下,百官肃立。
章越身为当朝一品身着紫袍,位列诸班之首,文彦博,冯京,吕公著等名臣好似定海神针,坐镇于前。
文武百官依品序分列,赤、紫、青、绿的各色官服宛若朝霞霭霭,铺满了汉白玉砌就的广阔御阶。
天家威仪如斯。
殿陛之上,少年天子赵煦高坐于御座之上,冕旒垂珠,神采奕奕。
经历灵州大捷、西夏请降、与辽国最后请和后,这位年轻帝王的目光中又更多了几分深沉的威势。
他注视着眼前恢弘的场景,这正是章相公与众臣工们竭力营造的鼎盛气象。
诸国使节依序觐见,声调各异却饱含敬畏。
辽国使节萧禧着契丹华服,呈上国书礼物,但眉宇间难掩紧绷,不复当年动辄干涉宋夏战事的倨傲。
瓦桥关皮室军惨重的折损,宋军的善战,与宋交战两年来消耗的国力,虽说对宋朝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对于大宋而言不痛不痒。
反是辽国国力衰退许多,对高丽,女真,阻卜控制力大减。面对宋室君臣,他们辽国世界虽竭力维持体面,但当年来使趾高气扬的态度已经不在,代之对宋朝国力日盛、军势既起的深深忌惮。
辽国使节尚且如此,党项使节一行更是战战兢兢,如同鹌鹑。
这一次党项派出了丞相李清前来拜贺,也是最高的礼仪。
礼部郎中秦观冰冷且轻蔑的态度依旧。觐见行礼时,他们额头深深叩在冰冷的金砖之上,行臣礼。
定难三州的割让,灵州的陷落、国势的倾颓、已令党项处于被灭国的边缘,唯有依托辽国方才与宋朝达成议和的协议。降表之后,面对更趋鼎盛的大宋,党项人此刻唯有惶恐和服从。
其余高丽、回鹘,交趾等熟藩使节,亦各依礼制,奉表朝贡,言辞谦卑,赞颂天朝盛德。
当然最显眼,最引人瞩目的是来自遥远北疆、初入汴京的两个新面孔。
拔思巴部使节,高大剽悍,身着光洁的貂裘,腰缠镶金嵌玉的锦带,通身草原贵胄气派。
此刻他用清晰流利的回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