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只如此,咱家理解的,人呐,有时候越往上走,反而越是不开心,因为向上走,总要减轻负重,丢失一些什么,还很难找回了。”
胡夫说到此处,似是伤感,仰头豪饮了一杯。
酒壮人胆,不再顾及,他放声道:
“啰里吧嗦一大堆,咱家其实是想说,还是更喜欢当初渡口送别咱家的那位豁达乐观的江州司马欧阳良翰。”
易千秋、妙真都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欧阳戎。
胡夫摆摆手道:
“欧阳刺史,关于您的事,其实洛阳朝野和宫内不乏有一些嫉妒之人传出风言风语。
“说您这次没跟着浔阳王回京,是沽名钓誉,在刻意养望,光是名扬天下的正人君子之名还不够,还想学古之名士,养足了清名,谋求最后一举入政事堂。
“甚至这次咱家带你奏折回去,这喧噪之音可能会重出,但是咱家却是知道,您是真的不愿入京,甚至连这一方大员之位,都弃之如敝屣,他们那些狗屁俗人,哪知君子之心。”
儒衫青年盯着豪气万千的胡夫,沉默了会儿,缓缓反问一句:
“那公公前几日还劝下官,不要递那份原奏章。”
“这不一样。”
胡夫摸了摸从未生长过的络腮胡下巴,有些狡猾的笑说:
“喜欢归喜欢,但人总归是要脚踏实地的,欧阳刺史是真国士,注定是要往上走的。但咱家也看得出来,欧阳刺史走的不开心。
“这代理的刺史职位,远没有江州司马的原职,更讨您喜欢。这一次见面,欧阳刺史的不开心估计就是与它有关了。
“所以,那封新改的奏折,咱家到现在临别,也不会问您要不要再改,算是怕您又反悔了,咱家不好回去和王爷、干爹她们交差。
“这奏折,已经算是一份最折中的方案,代理刺史的位置继续领着,也不妨碍欧阳刺史当一个闲散的江州司马,去养病散心一下。”
欧阳戎沉默了下,忽道:
“恩师、小师妹他们托公公来,看人真准。”
胡夫大大咧咧挥手,笑说:
“欧阳刺史能听进去就好,没想到咱家一个粗鄙之人的话,欧阳刺史这样的大才子也能听进去,甚是荣幸。”
欧阳戎眯着眸,饮了口酒:
“胡公公也非俗人。”
胡夫笑而不语。
他并没有说,其实这些劝诫欧阳戎的话,不只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