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生休息,不用担心城里事,有燕参军与妾身在哩。”
欧阳戎瞧了眼中聪慧能干、忠心赤诚的美妇人,温和颔首:
“好。”
裴十三娘脚步没动,半老徐娘却像小娘一般歪头,大胆道出:
“公子,你那篇《琵琶行》,妾身甚喜,和胡中使一样抄录了一份,不知公子是否允许传出去。”
欧阳戎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又说了一句让裴十三娘感到莫名的话:
“嗯,本就是赠给像罗娘那样的天下无名氏的,也可把我名字隐去,佚名传出。”
裴十三娘却第一时间摇头,坚持说:
“这怎么行,本就是公子写的,当然署名公子,妾身与胡中使没人敢改。好了,既然公子不介意传去,妾身也就放心示人了。”
美妇人眨了眨眼睛,施施然下船。
欧阳戎默然无言。
裴十三娘许是知道欧阳戎喜静,将外面守着的护院、丫鬟还有管事们全撤去。
晚风徐来。
江畔,莲舟孤影,只剩欧阳戎一人独坐。
他背对热闹码头,前方是徐徐落入江面的红太阳。
青年盘膝而坐,低头扒饭,不时前倾夹菜,吃的有些狼吞虎咽。
昨晚醉写《琵琶行》时,他中途隐隐听到一阵遥远的乐声,似琴非琴,似琵琶非琵琶。
这乐声好像是从遥远洛阳传来的。
是【文皇帝】。
他的笔下有了一篇崭新的剑诀。
别样的剑诀。
不同于初代的“盛世之音”,后来的《秦王破阵乐》,与老乐师的七绝诗乐曲。
这篇新剑诀,不歌颂洛阳,也不那么“盛世”,甚至有些背道而驰。
欧阳戎不在意众人心慕抄录、随意传出。
因为传出去,也不怕有人可以偷学剑诀。
道理如同老乐师留给容真的七绝诗乐曲一样,单纯去学,是刻舟求剑,又如何求得“真剑”?
【文皇帝】的真意是变幻莫测的,剑诀是剑诀,又非剑诀,这一刻是剑诀,下一刻又不是剑诀……连他都差点被拒之门外。
但领悟了,就真领悟了。
与【文皇帝】建立的联系不会再断。
那阵来自遥远洛阳的乐声,一直回荡在领悟者耳畔。
它的鼎剑神通,也很有意思,竟不止一种,与剑诀一样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