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调频不稳的老旧电台噪声再度响起。
看不清正脸的助教在钢琴上弹出一段简短而富有特征的巴洛克式旋律,随即,左手在低音区以延迟两拍进入,精确地重复了这段旋律,彼此形成对位。
“看,一个灵魂启程了,片刻后,另一个灵魂踏上了相同的路径。它们一前一后,彼此呼应,却又保持着距离。这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一种对话,一种追逐,一种关于世界表象与意志的神秘造物。”
年轻的担任教授职务的范宁依然在授课。
“.以上就是几种最基本的转位写作技法,大家在分析这几段范例时,注重把握三度卡农与十度卡农、四五度卡农与十二度卡农之前的音程联系。”
范宁说完看了台下一眼。
听课者一瞬间好像变多了,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刚才那“交响大厅”里面的人!
僵笑的女孩子、发出赞颂的歌唱家、扭曲拉长的宾客他们的眼神空洞,却又充满了某种病态的虔诚。
甚至于范宁还看到了曾经与自己一道、在丰收艺术节上扬名的先锋派艺术家们的脸:罗伯特·福路德、克雷德·海索、古斯塔夫·克林姆特、所罗门·赫舍
这些“人”的新月之格,明明曾已经在范宁的眼皮子底下化为了“午之月”的一部分,而现在,就这样在教室里,与记忆中那些圣莱尼亚音院的同学们毗邻而坐!
给“他们”授课?
的确是个“悖论”.范宁的神性感觉到了强烈的污染恐怖,一种自我预警。
台底下这些“人”的念头中传出了强烈地渴望,渴望范宁为他们分析一些作品!
如德彪西《牧神午后》《大海》、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梅西安《二十圣婴默想》等。
都是印象主义、无调性、序列主义,当然也有斯克里亚宾的“神智学”作品,或更现代更先锋的作品。
而且很多都是范宁曾经“再现”过的。
的确是个“悖论”。
如果当初的范宁完全不碰现代音乐,那么首先在这种有意推动的“调性瓦解计划”历史进程下,范宁打开局面的速度会变慢,而且,三重身份的创作没有在现代领域留下影响,那些“新兴团体”的排名会更到前面去,最后只会导致“午之月”的养料更多更足。
范宁三重身份的“格”,在把浪漫主义晚期风格发挥到极致的同时,客观上,还把世人眼里的很多“现代艺术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