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时,那双往日里总带着几分温润的眸子,此刻竟像结了层薄冰,沉凝得吓人:“当真不能进去?若是借口要为舞姬亲量身量,精益求精?也进不得?”
马老板被她这模样唬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才嗫嚅道:“要说完全没办法……倒也不是。前几年给皇家绣过几批寿宴的锦缎,沾着光进过两回宫门。只是……”他偷瞄着陈稚鱼的脸色,“少夫人这般急着进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屋角的炭盆“噼啪”爆了个火星,陈稚鱼的声音却陡然低了下去,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说不出的寒意:“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话音落时,窗外的风雪像是更烈了,呜呜的风声裹着雪粒打在窗纸上,竟像是谁在暗处磨牙一般。
木婉秋蹙眉看着她吩咐交代,在此事上,她完全插不上口,等到这里,她才上前来,在马老板面前露出真容,接上一句:“我是木家的大姑娘,你应该听过,我以木家的声誉保证,此事你若能帮忙办到,定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马老板腿一软,更觉得看不懂眼前的形势了,这木家姑娘怎么和他现在的少夫人在一处了?还没打起来?
此等心思实在不值当说,他忙道:“能为少夫人办事,马某万死不辞!”
眼下心急如焚,并没有听说他这话过于的殷勤,只当他是看着陆家的面子,故而安心罢。
陈稚鱼起身,便往外走边道:“现在我就跟着你,充作你身边的一个小绣娘,你将我带进宫中去……”
“不可!”
自门外传来的一声疾斥,在陆菀现身时,连贯的声音冲出口:“你总能以身犯险?明知事有不对,你在进宫去,岂不是狼入虎口?”
陈稚鱼顿住,目光闪烁地看着她,摇着头道:“我想带上几个暗卫,充在马老板的队伍里,一起进宫去将婆母和妹妹偷梁换柱送出宫来,此时就不知究竟是谁背后下黑手,倘若……倘若是圣上授意呢?让人不明不白地折在宫中,到时真是有苦难言啊!大姐,再晚一刻就有一刻钟的风险……”
陆菀握住她的手臂,看她这般,按住了她的肩膀,平息着她心里头的慌张与凌乱,道:“你听我说,皇宫不是你我想进就能进的,况且你这张脸进了宫去,还怕别人认不出?我知你现在是关心则乱,可你身为陆家少夫人,这时候不能自乱阵脚啊。”
陈稚鱼深吸了两口气,眉头紧锁着,她转头看着马老板,心脏咚咚直跳:“马老板在京中经营这么多年,应是有自己的门道,你在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