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它干硬的躯体,就仿佛看见无数条腿在脑子里乱爬。
“啊”地缩回手,差点碰洒蜈蚣干。
“你又咋了?”陈婶皱眉看我,“蜈蚣又不会咬你,怕什么?”
不会咬我也恶心啊!我宁愿去抄《礼记》,也不想碰这玩意儿!
“陈婶,我、我肚子疼,想上茅厕……”捂着肚子,我想找借口开溜。
陈婶上下打量我一眼,撇嘴道:“去吧去吧,快点回来,晚上还得炒蜈蚣呢。”
炒蜈蚣?!我差点当场厥过去。
这药铺都是些什么黑暗料理?
捂着“疼”得厉害的肚子,一路小跑到后院茅厕。
说是茅厕,不过是个土坑,周围苍蝇嗡嗡飞,味道比药味还冲。
捏着鼻子在门口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敢进去——洁癖症发作,这环境比国子监的粪坑还可怕。
正进退两难时,院墙上忽然探出个脑袋,身着月白襕衫,正是【我】。
【我】见我在茅厕门口扭捏,脸上泛起疑惑:“阿楚,你在这儿做什么?”
吓得我差点掉进茅厕,赶紧站直了尴尬笑:“我、我看风景……”
看茅厕的风景?这借口连自己都觉得烂。
【我】从墙上跳下,动作轻盈如叶。
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额上的红印,眉头又蹙起来:“额头怎么了?”
“没、没事,不小心撞的……”下意识想躲,却被【我】拉住手腕。
他指尖触到我腕上的红绳,眼神忽然变得复杂。
阿楚记忆里,这红绳是她求的护身符,上面还挂着槐木刻的小元宝。
“以后做事当心些。”【我】松开手,从袖袋掏出块雪白的手帕递来,“脸上有泥。”
雪白的手帕!还是晏府特有的苏绣锦帕!
看着帕子,再看看自己沾满药渣的手,犹豫着不敢接。
“拿着。”【我】把帕子塞进我手里,“用完还我。”
捏着柔软的锦帕,像捏着一团云。
比阿楚的粗布帕子舒服百倍,还带着淡淡的沉水香——是我自己常用的熏香味道。
小心翼翼用帕子擦脸,果然擦下不少槐花泥。
看着帕子上的污渍,心里直犯嘀咕——这可是我的帕子啊!
【我】看我擦脸,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这样就干净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