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漫过脚踝时,阿楚正踢飞一块碎瓦。
晏辰伸手扶住她的腰,指尖传来粗布摩擦的涩感。
“这次脚程够快,刚从民国穿过来,转眼就踩上隋末的泥巴了。”阿楚拍掉裙角的灰,目光扫过远处酒旗上歪歪扭扭的‘悦来’二字。
晏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来是赶上名场面了。”他朝街角努努嘴。
那里拴着匹瘦骨嶙峋的黄骠马,马旁站着个面黄肌瘦的青衫客,正对着当铺掌柜作揖,腰间的双锏磨得发亮,却被破布层层裹着。
阿楚眼睛瞬间亮了,手肘往晏辰胳膊上一撞。
“秦叔宝啊!活的!”她声音压得发颤,指尖在他手心里画圈,“你看那锏,那马,标准的英雄落难配置。”
晏辰反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再看那掌柜的嘴脸,马上就要说出‘这破马顶多值两贯’的名台词了。”他低头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想不想听听原版?”
阿楚正要点头,当铺掌柜已经捻着山羊胡开了口。
“不是老汉刻薄,”掌柜的用象牙秤敲了敲柜台,“这马瘦得能看见骨头,莫说拉货,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两贯钱,不能再多。”
秦琼的脸涨得通红,手在腰间攥了又攥,终究还是松了劲。
“成交。”他的声音比秋风还涩。
阿楚突然“啧”了一声。
“两贯?打发要饭的呢。”她甩开晏辰的手,几步冲到柜台前,从袖袋里摸出个东西拍在案上,“掌柜的,这个换你库房里那匹乌云踏雪,够不够?”
那是枚塑料发卡,镶着几片廉价的水钻,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掌柜的眯起眼,拿起来对着光看了半晌。
“这是什么琉璃奇物?”他掂量着发卡的重量,“色泽倒是新奇,就是轻了些。”
晏辰慢悠悠走过来,胳膊往阿楚肩上一搭。
“轻才显珍贵,”他指尖划过发卡上的水钻,“西域贡品,波斯国巧匠打造,专治马瘟,戴在马厩里,百毒不侵。”
秦琼皱起眉,刚要开口,阿楚已经抢先一步。
“秦大哥,”她笑得眉眼弯弯,故意往秦琼身边凑了凑,“这马你别卖,留着有用。”
秦琼后退半步,警惕地打量着这对穿着古怪的男女——女子穿的裙子短得露脚踝,男子的衣衫料子更是见所未见,两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