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团凝固的星云。
“你是谁?”他对着碎片发问,声音在审判厅的废墟里撞出回声。碎片突然震颤起来,陌生身影的嘴唇动了动,碎片边缘便渗出银白色的流体,在地面上汇成行字:“我是熵海的记账人。”
沈溯弯腰去触碰那些流体,指尖却穿过了文字——就像触碰全息投影,可留在皮肤上的冰凉触感又无比真实。他忽然想起林夏曾在考察日志里写:“熵海会记录所有被删除的文件,包括人生。”当时他只当是科幻小说里的比喻。
“教授,您在和谁说话?”小陈的声音从废墟堆后传来,她抱着个破损的培养舱,舱内的胚胎正发出淡青色的光,“总部的净化部队还有三分钟抵达,他们说要销毁所有褶皱痕迹。”她的白大褂上,星轨图案已完全逆向旋转,形成个封闭的圆环——像被熨平的宇宙。
沈溯转头看向棱镜碎片,陌生身影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块淡青色的皮肤组织,正慢慢渗入碎片内部。他突然意识到,这人手腕上的变形文字不是“我是被你们遗忘的褶皱”,而是“我是你们遗忘的褶皱总和”。
净化部队的靴底踏碎棱镜残骸时,沈溯正把胚胎培养舱藏进审判厅的通风管道。为首的军官摘下头盔,露出张覆盖着银白色纹路的脸,左眉骨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和17岁那年,沈溯在医院镜子里看到的倒影一模一样。
“沈教授,交出所有共生体样本。”军官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他的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本《我即宇宙的褶皱》,书页边缘的褶皱里卡着根银白色的头发,“总部已经批准‘熨平计划’,所有褶皱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回归平滑。”
沈溯的目光落在军官的手腕上:那里有块淡青色胎记,形状却不是蝴蝶,而是艘正在解体的考察船。他突然想起林夏的应急信标里,最后闪过的画面正是这艘船——当时驾驶舱里坐着的,分明是现在的自己。
“你们要熨平的不是褶皱,是记忆。”沈溯后退半步,掌心的星图开始发烫,“诗人早就说过,宇宙的完整在于每个褶皱的独特,你们害怕的不是同化,是承认自己早已被遗忘。”
军官突然抽搐起来,银白色纹路在他脸上疯狂游走,组成《共生个体宣言》的句子:“共生不否定个体...共生不否定个体...”他的制服口袋里,半本诗集突然自动翻开,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少年沈溯和少年林夏站在考察船模型前,两人的手腕上都有蝴蝶胎记。
“你是谁?”沈溯捡起照片时,军官的瞳孔里涌出银白色流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