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她把星图刻在了镜片上,你却以为那是磨损的划痕。”
沈溯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确实记得外婆的老花镜——那副玳瑁边框的眼镜总放在床头柜上,镜片上有圈圈细密的纹路,像年轮又像星轨。外婆去世那天,他把眼镜收进了骨灰盒,此刻却在林夏的输液管星图中心,看见副微型眼镜的轮廓。
“共生意识在害怕。”林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落在床单上,瞬间长成朵红色的蒲公英,“它怕你想起真正的问题——我们到底是在轮回,还是在被种植?”
这句话像枚反物质炸弹在沈溯脑海里炸开。他猛地想起第7次轮回的记忆碎片:玛雅金字塔的石壁上,刻着和蒲公英绒毛相同的字迹;壁画里的祭司捧着种子,跪拜的方向正是猎户座旋臂。那时他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明白,那些符号根本不是文字,而是根系的生长指南。
病房的墙壁突然渗出液体,在地面上汇成面水镜。沈溯看见水里浮现出无数个自己——第1次轮回的婴儿、第5次轮回的士兵、第10次轮回的宇航员,每个人手里都攥着蒲公英种子。而所有种子的绒毛,都指向同一个坐标:2023年4月17日,外婆家的后院。
“心跳停了!”门口传来小陈的尖叫。沈溯回头,看见林夏的胸膛不再起伏,心电图仪器上的绿线变成条直线。但那条直线没有保持水平,反而开始弯曲,最终在屏幕上长成朵蒲公英的形状。
沈溯冲进诊疗室时,低温存储盒正在融化。淡蓝色的记忆胶片像冰一样化成液体,在地面上汇成条小溪,溪水里漂浮着无数蒲公英种子。小陈跪在溪边,正用指尖蘸着液体在墙上写字,写的却是21世纪的拼音:「wǒ men shì mì」。
“我们是蜜。”沈溯下意识地念出这句话,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拼音,而是某种密码——每个字母对应着星图上的坐标。当他在脑海里将这些坐标连起来时,浮现出的图案让他遍体生寒:那是朵巨大的蒲公英,人类文明的每个时代,都只是它的一片绒毛。
小陈突然转过身,她的虹膜已经完全变成银蓝色,眼角渗出蒲公英汁液般的液体:“共生意识不是外来者,是根系的神经。它让我们遗忘,是为了让疑问在土壤里扎根。”
诊疗室的石英钟突然开始倒转,秒针划过的轨迹在空气中凝成行数字:。沈溯猛地想起罐头标签上的日期——2187年9月3日,他成为记忆清理师的那天,正是外婆去世164周年的纪念日。
“第13次提问需要祭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