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看着可好?”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胡巧儿还未来得及赞叹,便听他话锋一转,徐徐道:“可惜跟我无关,是房东的。”
她望着牵马远去的门房,心猛地一沉,问道:“莫非那匹马也是房东的?”
他负手而立,衣角扫过青苔斑驳的石阶,淡然道:“养马何用?名利浮华,只是过眼云烟。”
胡巧儿暗暗撇嘴,目光扫过他特意走正门的背影,腹诽:“死要面子的虚伪作派,倒比牙行嬷嬷的竹条还刺眼。”
最偏僻的小院里,蛛网在残破的窗棂间织就银纱。他指尖拂过积灰的木桌,扬起细小尘埃,吩咐道:“你收拾厢房,我修缮梁柱。”
他忽然转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道:“厢房今晚无法安歇,你……与我同居。”
见胡巧儿腾地红了脸,他笑意渐深,轻声道:“同一屋檐而已,又非同榻而眠。小丫头乱想什么?”
暮色漫过飞檐时,胡巧儿终于按捺不住疑惑,问道:“为何选我?”
他望着院角盛放的山茶,花瓣上凝结的水珠映着残阳,宛如血色琥珀。他声音忽然低沉:“你眼底有光。在泥沼里挣扎,却不肯沾染分毫淤泥,这份倔强,比上品灵石更难得。”
此后的日子,檐角风铃叮咚作响。胡巧儿笨拙地擦拭窗棂,总在抬头时撞上他含笑的目光。他教她辨认药草时,指尖相触的温度会顺着经脉游走;她誊抄医案时,他倚在门框上的身影,总被夕阳染成暖金色。
当最后一盏灯笼亮起,他递来的甜汤还冒着热气。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上,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银边。
“我真名叫周昭阳。” 他的声音混着桂花香,道:“风大青不过是掩人耳目。往后……” 他忽然转头,目光灼灼,停了一息,接着说道:“人前唤我少爷或者风少,无人时唤我昭阳便好。”
胡巧儿轻念这个名字,音节在舌尖缠绕,比碗中甜汤更温润三分。
灶火映红了厨房,胡巧儿望着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突然想起牙行发霉的窝头。眼眶发烫时,周昭阳已将一碗山药排骨汤推到她面前,瓷碗边缘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温声道:“尝尝,火候可还合口?”
汤汁滑过喉咙,胡巧儿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已经泛红的眼眶。
周昭阳放下筷子,烛火在他眼底投下阴影,道:“明日去摆医摊。你可愿帮我?”
胡巧儿正要答话,却听他突然问道:“可晓得大丹师?”
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