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眼,刚好瞥见了小吏腰间露出的半块木牌,上面刻着的“裕”字被血渍糊了一半
她唇角勾起:“那盐帮的人,用的是什么兵器?”
“盐帮的人用的都是些生锈的刀棍,哪比得上裕丰盐行的家伙……”小吏话没说完,突然被老典史狠狠瞪了一眼,又慌慌张张的改口,“小,小人看得不清,只记得满地都是血……”
就在这时,老典史突然凑过来,悄摸的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裕丰盐行张启祥,与知府内弟是姻亲”。
老典史的声音压得极低:“大人,按规制,人命案该由知县主审,您掌文书户籍,本不该沾这些……”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劝诫的意味,“再说这盐商和盐帮的恩怨盘根错节,十年前就打杀过几任官差。前任县丞就是想查盐市税银,被人半夜泼了狗血,第二天就告病还乡了……”
沈青梧心里好笑,这是在点我呢?
估计这些人看新来的县丞只是个不到弱冠的瘦弱少年,想借此试探他。
自己要是被牵着鼻子走,以后在县衙里她就是那最软的柿子,能被人随意揉捏了。
“规制?”她挑眉看了老头一眼,把纸条揉成团,随手扔进了脚边的炭盆里。
火苗舔舐着纸团,映得她眼底发亮,她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口:“知县大人不在,难道要让死人等他回来?”
她突然一拍惊堂木,震得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刘典史,速去府衙递文,禀明知县巡查期间,海陵城突发械斗命案,县丞沈志远暂代审理,请求三日内派员协查!”
老典史听得一愣,站在原地没动:“这……府衙那帮人向来和张掌柜交好,怕是……”
“递就对了。”
沈青梧直接打断他,目光扫过满堂胥吏,神情肃穆:“按《景朝律》,县丞虽不掌主审,但遇紧急命案可先行缉拿人犯、勘验现场,待知县归署再补全卷宗即可。怎么,诸位觉得本官连缉拿凶徒都做不得吗?”
众人慌忙低下头,谁也不敢接话。
按律的话确实有此条,但乱世里哪个县丞敢真的拿这条规当令箭?
这位新来的县丞,竟是如此胆大?!
沈青梧也没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那瘫在地上的小吏:“你腰间的裕丰盐行木牌,是自己摘下来,还是让衙役们帮你摘?”
那小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怀里的账簿掉了出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