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倒难为他们了,为了在县衙安插眼线,竟想出这般偷梁换柱的法子。”
她终于明白,为何平江府客栈遇到的那个人身手如此利落,腰背挺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那只能说明,这世上有两个老陈头。
这两人交替出现、混淆视听,就算事情败露,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周明看着她的神情,心头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其中关节。
少年面色瞬间涨红,又飞快褪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他身形一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虽主管文书,却也兼管县衙内务,眼皮子底下藏着这样的暗线,属下竟都没察觉,还请大人责罚!”
沈青梧起身将他扶起,语气平静:“这不怪你。我们来山阳尚不足一月,这暗线说不定已在县衙藏了数年,平日循规蹈矩,短时间内本就难露马脚。”
周明仍心有不安,他下意识左右扫了眼紧闭的门窗,压低声音道,“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将‘老陈头’控制起来,严加审问?”
沈青梧却缓缓摇了摇头,伸手将名册阖上,“不处理。”
她抬眼看向周明,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我倒想看看,这颗棋子到底是谁放进来的,又想在山阳搅出什么风浪。”
周明紧紧攥着名册,眼底仍藏着担忧:“可留着他在县衙,万一他暗中传递消息,或是对大人不利……”
“正是要让他传消息,才更要留着他。”
沈青梧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洒扫的杂役身影,声音压得更低,“你想,能在县衙安插暗线,还布下双生局,背后势力不容小觑。若咱们现在动了老陈头,反倒打草惊蛇,让藏在暗处的人换了新棋子,往后更难追查。”
她转身从案上取过一页纸,上面是昨夜拟好的灾民棚子修缮清单,“你按这个清单,让老陈头负责采购修缮材料,每日的采买明细、接触过的商贩,都要一一记录在案。”
周明接过清单,眼神渐渐亮了:“大人是想……用采买的事试探他?”
“不止是试探。”
沈青梧补充道,“你再安排两个可靠的衙役,装作闲聊时提及‘王二明日要将孙承宗私仓的交易账册以及赈灾粮粮袋等证据送去按察司’一定要自然,确保对方不会起疑。”
周明恍然大悟,连忙拱手:“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定会盯紧老陈头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