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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铁面无私、从不对人低头的裴惊寒,竟然也有主动认错的一天?
裴惊寒依旧垂眸望着公案上的卷宗,声音又低了些,还带着一丝嘶哑:“老郑的证词我看过了,账册上的疏漏也一目了然。可赵德才背后的人,势力盘根错节,仅凭这些,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苏曼卿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里满是震惊。
她与裴惊寒相识多年,怎会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裴惊寒分明早已在暗中追查此案,表面上放任周琛偏袒赵德才,不过是在蛰伏等待,等一个能将对方连根拔起的时机!
只是,他为何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沈青梧?
以沈青梧的性子,若知晓内情,定会沉住气配合,绝不会像方才那般激动。
仿佛看穿了她眼底的疑惑,裴惊寒抬手将桌案上的卷宗逐一收起,动作沉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此事不能让她知道。她那性子,一旦知晓线索,定会动用所有人脉渠道追查更多证据。如今各方势力都盯着此案,她稍有动作,必然瞒不过赵德才背后的人,到时候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把她自己置于险境。”
苏曼卿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知道裴惊寒的话没错。
此时此刻,不告诉沈青梧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一想到沈青梧连日奔走、苦心经营,最后却只能看着一切“落空”,这打击对她而言,实在太过沉重。
苏曼卿沉默了片刻,心里五味杂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对着裴惊寒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了书房。
裴惊寒在她离开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书房外渐行渐远的纤细人影上。
一旁的侍从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大人,苏小姐……会替您保密吗?”
裴惊寒缓缓摇了摇头,眸光暗得像深潭,视线却仿佛穿透了按察司层层叠叠的飞檐翘角,望向了山阳县的方向。
另一边,苏曼卿出了书房便快步疾行。
带着侍从一路赶到按察司大门口时,刚好看见赵德才一行人登上马车的背影。
青色的官车旁,周琛的心腹手下正亲自送行,脸上堆笑,而赵德才则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连正眼都没看门口的守卫。
她留在门口的人没能拦住赵德才,这早在她意料之中。
毕竟对方是漕运武官,又有周琛撑腰,几个家仆侍卫根本拦不住。
可让她心头一紧的是,门口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