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进了他心底最深处的缝隙,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的蛮横劲儿,开始悄然生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里,此刻竟是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带着些许叛逆与倔强的微光。
剑九黄站在他身后,将世子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似乎看透了徐凤年此刻内心的翻涌。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有些坎,也只能自己迈。
……
王府之外,通往祭天台的各条主干道,早已是人山人海。
无数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都想一睹北凉王祭天的盛况。孩童们被大人扛在肩头,兴奋地指指点点。小贩们则见缝插针地叫卖着吃食和香烛。整个北凉城,都沉浸在一种庄严而又热烈的节日氛围之中。
谁也不知道,在这份热闹与庄严之下,正涌动着怎样的暗流。
……
马厩,角落那间破败的小屋里。
陈凡盘膝而坐,双目微阖,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随意地搭在身上。
【望气术】早已提升到极致,他的精神感知,如同水银泻地,细无声息地覆盖着整个王府,尤其是祭天台方向的气机变化。
北莽密探头目那几股凝练的“灰黑色气运”,依旧潜伏在废弃冰窖附近,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
而王府高层,特别是徐骁和李义山所在的核心区域,气运则更加凝练厚重,隐隐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绷。
“匿名信”已经送出去了,就看那位“毒士”李义山,还有徐骁那老狐狸,有没有这个本事,在祭天大典开始前,把那几颗要命的“引煞圭”给挖出来了。
不过,就算挖出来了,陈凡也不担心。
他的目标,始终是那份“S级综合机缘”。
混乱,才是他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那一声钟响,那一场预料之中的骚乱爆发。
……
徐凤年站在院门口,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远处那些忙碌的王府下人。
忽然,他的视线在一个提着水桶、低头匆匆走过的杂役身上顿了一下。
那杂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粗布衣裳,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不知为何,徐凤年总觉得那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一闪而逝的、某种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