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一块被风吹走的塑料布。他用力抖落上面的积雪,递给方稷:
"需要帮忙吗?"
扎西挠了挠头,转身对身后的年轻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家里的牦牛粪都搬来!"
太阳完全升起时,试验田里出现了奇特的景象——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和穿藏袍的村民肩并肩忙碌着。战士们用铁锹固定新的防风网,藏族姑娘们唱着歌传递草垫,老阿妈坐在田埂上仔细挑选种子。
方稷看着这一幕,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消散。他知道,在这片被菩萨遗忘的高原上,有些东西比阳光更能融化冰雪——那就是绝不低头的精神。
寒风呼啸,试验田里的青稞苗在风雪中摇曳,叶片边缘已经泛起枯黄。方稷蹲在田埂边,指尖轻轻拨开覆膜下的土壤,眉头紧锁。
"根系发育还是不够深,"他低声说道,"再这样下去,下一场霜冻就全完了。"
陈雪裹紧了羽绒服,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土壤温度还是太低,微生物活性不够。"
小林搓着冻僵的手,声音发颤:"方老师,要不……我们等明年再试?"
方稷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处的雪山。那里,野生青稞在岩缝中顽强生长,哪怕风雪再大,也从未屈服。
"不,"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泥,"再试一次。"
高原的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抽打在扎西黝黑的脸庞上。他紧了紧褪色的藏袍领口,冲着田里忙碌的身影喊道:"喂!汉人!"声音里带着藏地特有的粗粝腔调,"都这时候了,还折腾什么?你们城里人是不是没见过真正的冬天?"
多吉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撮冻土。他看着那个叫方稷的汉人正跪在雪地里检查覆膜,军大衣下摆早已被泥水浸透。"他们比去年的专家坚持得久些,"多吉低声说,"但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
老阿妈次仁的银发在寒风中飘动,她颤巍巍地拄着桃木拐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她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的雪山,天菩萨,你真的不能帮帮我们吗?
几个年轻牧民哄笑起来,有人用藏语说了句什么,引得众人一阵窃笑。扎西踢了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