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而有力,冻土在铁锹下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你倒是说话啊!"扎西急得直跳脚。
多吉停下动作,抬头望向远处的雪山。那里,几株野生的青稞在岩缝中倔强生长。"六年前那场雪灾,"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地底的暗流,"我家十头牦牛冻死了八头。"
铁锹再次插入冻土,发出"咔嚓"的声响。"县里来的技术员说,这地方种不出粮食。"多吉的眼神冷的不能再冷,"可这些人,"他朝方稷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们说能。"
老阿妈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仅剩的三颗牙齿。她颤巍巍地走到田里,眼中充满希冀:"菩萨忙不过来的时候,总得有人管管这些事。"
周围越来越多的村民拿起了工具,走进队伍里有人搬运石块,有人帮忙系经幡,就连最反对的多吉也蹲在田埂边,偷偷用手指蘸了点"生物保温膏"闻了闻。
试验田上空,五色经幡在喜马拉雅的山风中猎猎作响。方稷看着忙碌的人群,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缓缓上升。在这片连雄鹰都难以飞越的高原上,科学与信仰正以最原始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连续三周的监测后,方稷在破晓时分裹紧军大衣来到试验田。他习惯性地先查看温度计——零下12度,比昨天又降了2度。正当他准备记录数据时,覆膜下一抹异样的色泽吸引了他的目光。
方稷单膝跪地,呼出的白雾在覆膜上凝结成霜。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冰霜,晨光恰好在这一刻穿透云层。在晶莹的薄膜下,青稞根系呈现出健康的棕褐色,菌根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绒毛状菌丝,就像给根系披上了一件保暖的毛衣。
"陈雪!王铁牛!快过来!"方稷的声音在稀薄的空气中颤抖,他顾不上戴手套就掏出对讲机,"全体注意,立即到3号试验田集合!重复,立即集合!"
最先跑来的是扎西,他手里还端着没喝完的酥油茶。当看到方稷指着的地方时,陶碗"啪"地掉在冻土上,滚烫的茶汤在雪地上烫出一个黑点。
"活了!真的活了!"扎西的喊声惊飞了岩鸽,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的雪山间格外清脆。
陈雪抱着检测仪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头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