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顾知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啪嗒一声,一滴水掉落她脸上,是昨日的雨水,这土坯房年久失修。
她下地干了两天活,倒不怕苦累,但她怕虫子,被菜地里的青虫吓得跑出三丈远。跑得太急被绊倒,腿磕在石头上受了伤,就躺平了。
此刻,她听到门外大伯母赵氏和母亲祁氏在说话。
“大白天的你就让那丫头躺着挺尸?像话吗?村里的丫头哪个不下地干活,还当自己是娇小姐不成?”
最后那句话拔高了嗓门,明显是说给屋里的顾知兰听。
阿娘祁氏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但却坚定:“兰儿刚回来嘛,再说她腿受伤了,下不了地,地里的活我晚上多干一会儿就是了。”
赵氏冷哼一声:“还有,你欠我的那只鸡准备什么时候还?”
顾知兰回家那天,阿娘不忍女儿心理落差太大,去大伯家借了一只鸡杀了炖了鸡汤。
祁氏不安得揉搓着粗布衣襟:“哎,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有点钱都给熙哥儿读书了,这样,我今晚不睡了,再做点绣活儿还不行吗?”
赵氏冷哼一声,又教育了阿娘一通,才扭着大屁股离开了。
顾知兰听着很气,觉得大伯母欺人太甚,但初来乍到,怕贸然怼人反而给阿娘添麻烦,只能愤愤忍下了。
阿娘抹了抹眼泪,嘀咕着,当家的,你咋就撇下我们孤儿寡母走了呢。
顾知兰的父亲因病早亡,留下两儿一女,大儿子顾丕熙十七岁,小儿子顾凡只有九岁。
苦命人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阿娘的眼泪稍纵即逝,拎起锄头就要出门,却被身后的顾知兰拦住了。
她轻叹一声:“阿娘,我去吧。”
阿娘白天已经干了一天农活,还吃不上一顿好的,别说吃肉了,连米粥都是清汤寡水的,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撑得住。
阿娘不肯:“你受着伤呢,快去歇着吧,这些活阿娘干惯了,不算什么的。”
这时,顾丕熙走出来,不由分说接过阿娘手上的锄头,说道:“我去,娘和妹妹都去休息。”
阿娘顿时怒道:“胡说什么,地里的活儿轮不到你,你只管好好读书,否则咱们家何时有出头之日呢?”
顾丕熙笑了笑说道:“阿娘,我县试都考完了,这次文章做的极好,肯定能过。”
说着招呼弟弟顾凡一起下地,在村里,男孩子五六岁就要下地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