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丕熙猛然睁开眼睛,仿佛自噩梦中惊醒。
他是怎么了,为何总在不经意间就想起她?
起初只是可怜吴双卿,那样有才情的女子,偏偏被婆家搓磨的一身伤病。
可现在,他越发感觉自己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同情那么简单。
那天对顾清河说的话,其实,在他心里想了很多次。
若能考中院试,他便是秀才了,再过了乡试的话,便是举人,可入朝为官。
顾丕熙自幼时开蒙读书,便存了远大志向,日后若能入仕,绝对不为一己私欲,而是要造福一方百姓,才不枉费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可,他现在,一想到自己入朝为官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夺妻。
顾丕熙猛地把这个疯狂的想法甩出脑海,不行,他必须悬崖勒马。
妹妹费尽心思辅导他与弟弟读书科考,绝对不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这边,江家兄弟万没想到竟然在顾知兰阿娘这里就卡住了,气不打一处来。
江三气得在屋里摔摔打打,一边怒骂:“顾知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不嫁给我,你是想死么?”
江时走进来,看到被摔碎的一地碎片,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江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要除掉顾家人。
江三眯起眸子,摇了摇头,他还舍不得顾知兰死。
但是既然三媒六聘顾家不肯,他也只能强人所难了,江三眼中聚起狠戾之色:“直接绑来成亲!”
管它甜不甜,先把瓜强扭了再说。
这日休沐,顾氏私塾每隔半月休沐一日半,让大家回家休息,也帮忙家里的农活,劳逸结合。
这日又是农历的十五,是顾知兰惯例去南洋书肆拿提成的日子,她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忽听一声巨响,一回头只见家里的木门被踹开,正愣神间,一群人蜂拥而入。
为首的那个身高九尺,壮硕如牛,顾知兰认出了他,名为阿刀,正是江家豢养的打手。
他那样的身量,一脸的横肉,看着就叫人心惊胆寒,一开口更是地动山摇:
“顾丕熙呢,叫他出来!他在江家的赌坊里欠了一百两银子,今日再不归还,老子就砸了这破房子,再卸上几条胳膊腿儿的,回去当下酒菜!”
说着,阿刀一掌将欠条拍在石几上,台面上顿时裂开一条缝。
阿娘吓傻了,顾丕熙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