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话还未出口,何义臣又被按回了水瓮中,锋利的冰片划伤了他的眼角,咒骂全被冰冷的水灌回腹中。
再次被拎着脑袋从水中提起。
清泠泠的平静嗓音自何义臣头顶响起:“清醒了吗?”
再次对上元扶妤俯视他的双眼。
她眼底的平静无澜,无端端让何义臣心里涌出熟悉的压迫感。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锦书守在院门外,跟随元扶妤而来的六个护卫守在两头巷口,无人能靠近何义臣的院子。
元扶妤便没有藏着掖着,开口道:“长公主心腹,查殿下死因。”
何义臣登时愣住,满目不可置信。
长公主身边心腹心有二,一为裴渡主管暗卫,二为何义臣主管情报,从未听说过还有一人。
况且眼前姑娘年岁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她怎敢自称长公主心腹?
元扶妤松开何义臣的头发,用帕子从容不迫擦干手上的水,才从袖口抽出一封信展开,单手举至何义臣眼前。
字迹入目,何义臣整个人如被重锤敲中脑袋,酒醒了个透彻,立刻膝行上前凑近信纸,一字一句看完,他眼眶湿红,仰头看向立在面前之人。
距长公主薨逝已过三年半。
长公主于朝中势力,要么归于谢淮州门下,要么被清洗、边缘化。
何义臣作为长公主麾下主管校事府的亲信,在长公主死后一年的时间里被打压排挤,遭遇下属背叛。
他心灰意冷离开权力中心归乡,这两年来过得浑浑噩噩,成日醉生梦死。
“你既然是殿下如此信重之人,殿下枉死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浑身是水的何义臣不知是冷,还是激动,嘴唇都在发抖。
“三年半之久……京都、朝堂天翻地覆,那个时候你在哪儿?殿下刚死之时,你若带着殿下的亲笔信出现,我可以双手把校事府交给你,也不至于让长公主一手创立的校事府分崩离析,成一盘散沙,尽被裴渡收入囊中!”
元扶妤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长公主死那晚,你也去过京郊庄子,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何义臣没想到眼前人连这个都查到了,便没有隐瞒:“当夜,我是去告状的,驸马谢淮州在御史大夫牵头……请长公主还政,由闲王摄政的折子上署名,背叛殿下!我送了折子后就走了,直到第二日才知,庄子上的人除了谢淮州和裴渡之外,其余的人死得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