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礼治又说道:“不过亏钱终究是亏了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得切他两根手指出出气,免得所有人都觉得亏我钱不用付出代价。另外,今晚喊贤侄来,亦是给贤侄赔礼道歉的,这陈阅得罪了你,你说,切他几根手指能够解气?”
陈迹笑了:“我与他并没有那么大的仇,二伯倒也不必如此。只是小侄不明白,二伯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陈礼治半晌也没钓起一条鱼来,干脆将鱼竿扔进水塘里,站起身来:“贤侄是菩萨心肠金刚手段,我在你这年纪可做不到,佩服。陈阅,谢谢我这位贤侄吧,你剩下的手指保住了。”
陈阅赶忙跪伏在地上,先给陈礼治磕了三个头,又转身给陈迹磕了三个头。
陈礼治用脚尖踢了踢陈阅:“滚吧,这次免你一死,别在京城丢人现眼了,在那些边户找到你之前,去金陵管我手里的那几个生意,那边的生意若再出了岔子,你自己把脑袋送回京城来。”
“谢二爷不杀之恩,”陈阅又咚咚咚磕了九个头,起身匆匆离去。
陈礼治对身旁的中年武人也挥了挥手:“离远点,我与贤侄说说话。”
待码头上安静下来。
陈迹好奇道:“二伯今晚邀我来,就是为了给我出气?”
陈礼治身形瘦削,双颊凹陷。
他那一双突出来的鱼眼直勾勾盯着陈迹:“贤侄,你我和解如何?”
陈迹一怔。
陈礼治背着双手看向水塘中央:“今夜我看明白了,你背后站着的不是陈礼尊,而是另有其人。但我不在意你背后到底站着谁,也不在意你这几年有何奇遇,只在意我陈家的事情。”
陈迹没有说话,心中念头急转,却有各种解不开的疑惑。
对方这是要演什么把戏?
陈礼治继续说道:“贤侄,你想要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想要官,我也可以明日去给你买,但大房过继一事,能不能别争?”
陈迹摸不着头脑:“二伯要做什么?”
陈礼治笑了笑:“小和尚都给你说了吧,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父亲贵为前任户部尚书、陈家家主,却遭大房设计谋伏杀。我身为人子,不报此仇枉来世间走这一遭,谁碍事我杀谁。你不是大房的人,没必要趟这遭浑水。”
陈迹心里像是闪过一道闪电,原来如此。
陈礼治今日突然开诚布公,实则是对方以为小和尚已借他心通看破他心中所想,秘密已不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