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脚上绑了一块人头大的石头,面无表情的将其推入水中。
周二掌柜噗通一声落在水里,还没翻腾几下便沉入塘底。二掌柜们更惊恐了,一个个扭动着身子。
没等水面恢复平静,陈礼治不耐烦道:“还等什么呢,一个个表演给我贤侄看吗?全推进去!”
话音落乌篷船上的汉子将余下五名二掌柜全部推入水中,像是推下去几头羊。陈阅眼皮微微跳动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静静地垂手而立。
陈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陈礼治回头打量了一眼陈迹的神情,而后哈哈大笑:“陈阅,你输得不冤。你看我这位大侄子比你镇定多了,你以为人家是家养的小绵羊,却没想到人家是在固原见过大风大浪的狼。你这条狗虽然凶了点,可狗终究是狗。”
陈阅低声道:“二爷说得是。”
陈礼治看向湖面:“贤侄,今日喊你来,不是为了吓唬你,我也知道去过固原的人不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
陈迹看着湖面上的乌篷船四散划走:“那二伯唤我来是何意?”
陈礼治给鱼钩上重新挂好鱼饵,仔细看去,鱼饵竟是陈阅刚刚切下的小拇指。
他将鱼饵甩入水中:“你是不是疑惑,明明是陈阅让我亏了银子、犯了错,为何我不杀陈阅,反倒把其他没犯错的二掌柜都杀了?”
陈迹嗯了一声:“确实不解。”
陈礼治慢悠悠说道:“不算他从你那买到的两万张金陵盐引,陈阅让我一夜之间亏了七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用老爷子的话讲,我陈家亏得起。啧,怎么家主说这话的时候那么有气势,到我嘴里就变寡淡了?”
陈迹笑着回答道:“因为二伯说的是七万两家主说的是几十万两。”
陈礼治点点头:“有道理,亏的钱少了。”
陈迹好奇道:“二伯还没说,为何杀了其他二掌柜,却将陈阅留着?明明是他让您亏了钱。”
陈礼治随口道:“可他却是唯一一个敢张口咬你的。”
陈迹若有所思。
陈礼治懒洋洋道:“主人家养条狗,光会摇尾巴可不行,还得会咬人。外人来了得咬,有人翻进院子了得咬,养狗不就是为了帮主家咬人嘛?咬错了或是没咬到,都没关系,但得敢咬。”
陈礼治继续说道:“陈阅虽然犯蠢没咬到你,但他是盐号里唯一一个敢咬你的,这就够了。”
陈迹谦逊道:“明白了,多谢二伯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