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成法之后,方能真正着手‘方田均税法’的推行。
否则地方豪强抵制,官员从中推诿,推行者将束手无策。
历史上方田均税法在元丰时就已经陷入停滞状态,到了元祐司马光索性废除了此法。
但恰恰在章越看来,方田均税法是熙宁变法中,仅次于免役法的良法。
章越一直与冯京,文彦博,吕公著有商有量,如今怕是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了。
到了章越这个位置,更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章越深知,大宋官场奉行的从不是末尾淘汰,而是‘首位淘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
此刻吕公著宅邸。
吕公著宅邸,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在家丁引领下悄然步入吕宅。
屏退左右后,男子摘下遮掩,正是高太后的心腹宦官梁惟简。
梁惟简道:“右相,太皇太后问你的事,你考量得如何了?”
吕公著道:“此事恐难应允。”
梁惟简道:“右相,左相要借灭夏之功揽权,如今又欲变法改制,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太皇太后忧其势大难制……他日篡权擅作威福。”
吕公著问道:“太皇太后不是已一心吃斋念佛了吗?”
“如今皇太后垂帘可谓是国泰民安,这时候轻举妄动不得人心。”
梁惟简道:“可皇太后却将大权尽付于章越,事事由他决断。”
“说到底当今天子与皇太后非亲母子,而太皇太后与天子才是亲祖孙啊!”
吕公著眉头一皱,梁惟简道:“当年章献明肃太后也是要瞒着仁宗皇帝非亲母子之事,方才敢大权独揽啊。”
吕公著抚须沉吟:“你说左相跋扈之嫌,可却是承天下之重,其深得天子和皇太后信重,又有破灵州,逼党项降伏之功,若行非常之举,恐引朝野动荡。”
梁惟简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有西府官员联名弹劾章越擅调禁军,之前兵谏之事,那些辅军也难逃干系,这一次送八千将士往瓦桥关驻守,却又不派一兵一卒救援,怕是有灭口之意。”
“若右相肯牵头,再联合御史台彻查,届时只需一狱吏……”
吕公著骤然变色:“此非君子所为!”
“吾等当以朝堂公议制之,岂可效此所为?”
梁惟简怫然道:“其实无需右相亲为。昔日吕后诛韩信,孝庄帝除尔朱荣,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