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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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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蓬蒿与凌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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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禁之内,看似轻而易举。”

吕公著色变道:“你怎不说十常侍杀何进之事。”

“堂堂左相,岂是尔等想杀便杀的?只会祸乱朝纲!”

吕公著心道这梁惟简真是愚不可及,宫内诛杀外戚、勋贵或宦官尚有可能。

但若以此法诛杀士人重臣,必将彻底破坏朝廷纲纪与权力架构。

梁惟简居然想杀章越,整个朝堂都会混乱不堪的。

梁惟简道:“右相,我也只是言及,未必奉行。”

“但灵州已破,左相欲行‘考成’,一夜之间便罢黜了二十七名人浮于事的官员,其手段岂非同样酷烈?”

“他在排挤异党,他日必轮到右相你身上。”

“没错,你们都说左相安社稷,就算此说不假,但此药一下何尝不是虎狼之药呢?右相心念苍生,如何能看左相如此折腾下去,纵使大权独揽,也不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吕公著闻言沉默,梁惟简见说不动只好起了身。

“不送!”吕公著淡淡地言道。

……

汴京的街巷被一层薄雾笼罩,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梁惟简从吕公著府邸的侧门悄然溜出,身上的锦袍早已换作粗布宦服。

他快步穿过幽深的巷子,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他从吕公著府上悄悄离去,出门后早有内侍接应。

天色昏暗,这一带虽有些闲人走动,但已被他手下支开或打发走了。

这一趟夜路,还是安全的。

巷口处,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静候多时。车辕上坐着一名低眉顺眼的小厮,见梁惟简靠近,立刻跳下车辕,无声地掀开车帘。梁惟简钻入车厢,帘子落下的瞬间,他紧绷的肩膀才略微松懈。

吕公著的态度,令他不敢将袖中暗藏的信物取出。

他有心效仿‘衣带诏讨贼’故事,替太皇太后暗中奔走,诛杀这位堪比曹孟德的当朝权相。可惜吕公著与众多朝臣的态度都不支持他所为,这令他不敢将信物密赠给对方。

远处更夫的梆子响起,梁惟简掀开车窗一角,瞥见巡逻的军卒举着火把逡巡而过。

他正要阖上帘子,却忽觉马车一顿。

“怎么回事?”他压低嗓音喝问,却无人应答。

车外陡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钝响。梁惟简心头骤紧,却见一名醉汉瘫倒在马车上。

“晦气!”梁惟简啐了一口,正要呵斥车夫驱赶,那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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