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臣,尊重制度和法度,能听谏言,愿意和大家一起商量着、妥协着,处理国政的皇帝有几个?
于是,哪怕明知道这位少主可能是在演他们。
却还是得配合着表演。
圣人不也说了吗?
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
旁的不说,最起码,这位陛下心里面是真的装着天下与万民。
也愿意给天下、万民花钱、让利。
所以,虽然这位陛下喜欢搞些新花样,爱好一些奇技淫巧。
但,吕公著还很开心的,任其驱策。
因他知道,没有更好的了!
至少他这辈子不可能碰到更好的了。
于是,吕公著哽咽着,从怀中取出自己写好的自辩札,呈在手上,说道:“启禀陛下,臣之所以求去,乃是因为臣惭愧……”
“愧对陛下信任,也愧对先帝托付!”
“臣家乡族人,假臣之名,在乡中放贷,以至逼死乡党!”
“臣荷陛下爱幸,却生出这等事情!”
“实无颜再立于朝中!”
说完吕公著就深深一拜。
却是一点都没有提,御史言官们弹劾他结党营私、滥用名爵、在位无能的事情。
也没有对这些事情做出任何辩解。
既是不屑,也是他的政治经验非常丰富,很清楚这些事情,他是不可以辩解,尤其不能在御前,由他本人来辩解。
因为一旦那样做了,就等于落入别人的算计中。
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说都说不清楚!
因为坊间舆论,最喜欢议论的,就是宫里面和宰执的八卦。
在口口相传中,很容易就会让假的变成真的。
因为,普罗大众的心理,非常简单——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
所以,最恰当的做法就是本人不提,让别人来说。
赵煦听着,神色动容,道:“竟有此事?”
便命童贯上前,接过吕公著的札子。
童贯将吕公著的札子,献到赵煦面前,赵煦接过来一看,嘴角溢出些笑容来。
“那在乡中放贷者,不过是相公三代之外的远亲……”
“其以相公之名,在外招摇撞骗,犯下罪责来,与相公何干?”
“其令有司收监,并命官府依法处置便是!”
当然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