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修,也就是学费,一年就要六两银子,还有考试的保费等等,供养一个读书人一年怎么不得小十两。
母子俩哭成一团,顾凡年纪小也被感染,哭着上前给阿娘擦泪。
一派悲戚的氛围,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忽然响起一个冷静理智的声音,听来很不和谐:
“努力就有用吗,若是努力有用,为何田里农民最努力,却活得最艰难?”
大家惊愕地看着顾知兰,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渍。
顾知兰把顾丕熙的文章丢到桌上,她本以为是有什么误会,但拿回来看过之后,就觉得——
上黑榜真不冤啊。
这文章虽然处处引经据典,但逻辑混乱,文理不通啊。
她顾知兰就算闭着眼睛用脚丫子写,都比这强百倍。
明显四书的精要哥哥完全没掌握,只是死读书而已,这么考下去,猴年马月也中不了。
此刻,她看着顾丕熙,缓缓说道:“哥哥每日只管背书,可曾认真研究过取中的文章,分析过人家为何能上榜?”
顾丕熙诧异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夫子不教这些,夫子说我等考不中,只是不够努力。”
顾知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西望村的学子六年来无一中榜,这个夫子怕是有些问题的。
顾知兰徐徐道来:“文章能入考官的法眼,无非以下三点。”
“其一,是观点新颖,以小见大,一针见血,提供新颖的治国方略。”
“其二,是文理相通,行文通顺流畅,逻辑缜密,自证其说。”
“其三,再不济,书法漂亮,也是引人入胜的法宝,前朝状元就是因为一手漂亮的行书。”
“但是人如木桶,有长有短,不可能尽善尽美,因此要找到自己最擅长的,扬长避短。”
“哥哥你不知自己,不知对手,不懂考官,仅仅凭借努力,就能成功吗?若是如此,那么战场不需要战略战术,只要拼命就够了吗?”
顾知兰说完,感觉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顾知兰把那张纸翻了过来,说道:“这是我按照题目所写的。”
她本想找一张新的宣纸,可奈何这年代纸很贵,只有大伯家才有,她可不想去借,索性写在背面了。
屋里三人面面相觑,阿娘和顾凡尽管不识字,也被顾知兰那一手娟秀的蝇头小楷给震惊住了。
顾丕熙拿过来细细品读,读着读着,只觉朗朗上口,浑然天